(以下为文章开头部分,不含标题)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三天。圣茨基坐在皮革扶手椅里,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威士忌杯沿凝结的水珠,琥珀色液体在台灯晕染的光圈中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第八次,他数着壁炉上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发现秒针总在即将抵达罗马数字十二时产生肉眼可见的凝滞,像被某种无形力量拽住尾巴的蝌蚪。
这不合常理的细节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天前在旧书市淘到的羊皮手稿此刻摊开在膝头,泛黄的页面上布满用氧化铁墨水书写的楔形文字,某种介于苏美尔语与亚兰语之间的变体。当他尝试拼读第三节诗行时,壁炉里的火焰突然转为青白色,火舌扭曲成螺旋状的符号——正是手稿边缘反复出现的那个图腾。
空气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圣茨基想起童年时代在喀尔巴阡山脉的修道院,老修士曾指着暴雨中坍圮的玫瑰窗说:"当时间开始打结,就是天使与魔鬼在争夺编织命运的金线。"此刻他忽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深意——威士忌杯壁上的水珠正违背重力向上滚动,在杯口凝结成悬浮的完美球体,折射出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