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某种陌生的咸涩，在皮肤上凝结成细小的盐粒。我数着落地窗外第九艘驶向尼维斯峰的游轮，侍应生第三次询问是否需要续杯时，我终于意识到这里的芒果冰沙永远带着一丝未成熟的酸——就像这个加勒比海岛国精心包装的完美童话，总在某些不经意的褶皱处泄露出裂痕。
圣基茨移民局的铜质门把手被西印度群岛的烈日烤得发烫，指腹触及的瞬间，我恍惚看见三年前那个西装革履的中介。他用镶钻的钢笔尖在地图上划出公民投资计划的虚线，数字在檀香木办公桌上跳跃：45万美元政府基金捐赠，或是20万美元房产购置，六个月内就能将靛蓝护照揣进爱马仕手包。彼时北京正飘着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会议室的空气净化器发出轻微嗡鸣，PM2.5指数在显示屏上倔强地亮着猩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