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骤然响起时,伊莎贝尔正用镊子夹着第52号样本对着紫外灯观察。那抹介于钴蓝与钢灰之间的诡异荧光在她视网膜上残留的灼烧感尚未消退,走廊里已经传来防弹玻璃接连炸裂的轰鸣。
她条件反射地将培养皿扣进钛合金密码箱,后腰撞上操作台的瞬间,瞥见监控屏幕里五个红外光点正呈扇形逼近C区。这些不速之客穿着印有圣约翰十字的防弹甲,那是马耳他骑士团私兵的标准配置——这个自中世纪延续至今的军事修会,居然敢用治疗鼠疫的名义骗开生物安全实验室的正门。
培养箱里的蓝玫瑰在震荡中舒展花瓣,那些通过古马耳他语文献复原的基因编辑技术,让本该脆弱的转基因花卉显露出动物性的应激反应。伊莎贝尔攥着冷藏箱的手指关节发白,三天前项目首席科学家离奇溺亡在实验舱的冷却液里时,她就该意识到这种能分泌致幻性神经毒素的花卉,早被某些古老势力视作比核弹更危险的圣杯。
通风管道突然坠落的尸体打断她的思绪。安保主任雷欧的防暴服被某种藤蔓状生物贯穿,伤口处绽开的血肉里,淡蓝色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更多带着圣约翰十字的士兵破门而入,为首的指挥官却突然僵在原地——他面罩缝隙里钻出的蓝玫瑰嫩芽,正在纳米级花粉的作用下疯狂生长。
伊莎贝尔在混乱中撞开紧急通道,冷藏箱里的52号样本隔着石墨烯内壁传来有规律的搏动。马耳他政府批准这个绝密项目时提供的十六世纪羊皮卷复印件,此刻正在她贴身口袋里发烫。当螺旋桨的轰鸣压过整个园区,她终于看清直升机舱门上的三曲枝图徽——那是共济会元老院直属的空中部队,而他们身后,十二艘悬挂八角十字旗的炮艇正切开第勒尼安海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