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已经带着地中海的炙热爬上石灰岩外墙,我提着从唐人街杂货店买来的芝麻酱和绍兴黄酒,在瓦莱塔起伏的鹅卵石巷道里寻找着阴凉的落脚点。转角面包房飘出的pastizzi香气与海风裹挟的咸腥在空气中交织,几个裹着头巾的老太太正用马耳他语热烈讨论着今日菜价,她们看见我这个东方面孔时突然切换成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天气热得能把人晒成金枪鱼罐头,是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幽默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初到珠海时,菜市场阿婆们用粤语调侃我北方口音的相似场景。超市冰柜里排列整齐的豌豆苗和空心菜,与隔壁货架上成堆的鹰嘴豆泥罐头形成奇妙的对峙,就像我此刻左手拎着的广式腊肠,正透过塑料袋与右手那包马耳他传统软面包进行着无声的文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