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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便利店自动门在雨幕中开合,货架第三排的速食便当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补货。小林美咲数着收银机里皱巴巴的千元纸币,听见檐角风铃发出金属扭曲的声响。这是她来到飞騨山脉深处这座温泉町的第七个月,旅馆老板娘坚持用昭和三十年的称谓喊她"朝鲜姑娘",尽管她的曾祖父早在大正年间就归化了日本籍。
木制阁楼的霉味在梅雨季愈发浓重。美咲蜷缩在六叠榻榻米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里三重县水产加工厂招工简章,招聘要求栏"仅限二代以上在日同胞"的字样被雨水洇成模糊的灰斑。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温泉旅馆老板醉醺醺的咆哮穿透纸门:"滚回平壤吃草根去吧!"她摸到枕边防狼报警器的动作比三个月前被醉汉堵在巷口时慢了半拍——那些印着"外国人犯罪激增"的町内会告示,此刻正用订书钉刺穿她贴在公告栏的日语教室宣传单。
町役所办事员第三次退回永住申请材料时,美咲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亲属关系证明"的印章上方投下菱形阴影。档案袋里泛黄的户籍抄本记载着祖父在长崎造船厂被熔化的左手小指,而市政系统里她的家族树永远终止在"归化者第三世代"的红色批注。神社祭典当夜,美咲混在游客群中仰望十二月的流火,火星坠落处,写满"李"姓的灯笼被替换成片假名拼写的"リ サン",就像三十年前她父亲入职审查时人事部长划掉汉字姓名时说的:"既然是日本人就该用日本名字。"
当町内会长的丰田世纪轿车碾过她清晨清扫的落叶堆,美咲终于看清后窗贴着的"不租不给外国人"告示右下角,用极小的字体标注着"含特别永住者"。温泉蒸汽从地缝渗出,在町立医院精神科诊断书上凝结成"适应障碍"的水珠,医生建议她多参加町民交流会。此刻交流会现场,老人们正传阅着自卫队配发的《防备间谍指南》,封面上朝鲜导弹轨迹图与美咲上班路线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