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马耳他国际机场时，透过舷窗能看到阳光洒在石灰岩色的建筑群上，泛着温暖的金色。取行李时，瞥见大厅出口处排列着十几家租车公司的柜台，这才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几天，我需要靠自己的驾驶技术征服这座地中海小岛了。
租车的决定源于行前做攻略时的发现：马耳他主岛虽不大，但蓝窗遗址、古都姆迪纳、丁力悬崖等景点散落在不同海湾，公交车常需换乘且班次间隔长。当我在网上预订车辆时，特意避开那些价格低得离谱的小公司，选了家能提供全险服务的连锁品牌。柜台前，工作人员接过我的中国驾照和翻译件，突然笑着指了下身后的标牌：“别忘了我们这里靠左行驶哦。”
接过钥匙后，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七拐八弯的古城街道比想象中更狭窄，副驾驶座几乎贴着黄褐色的石块墙壁滑行，后视镜里偶尔传来后方车辆催促的喇叭声。驶出瓦莱塔城区后，公路开始在海崖与村庄间起伏蜿蜒，某个转弯处，钴蓝色的地中海会突然撞进视野，惊得人本能地踩了半脚刹车。导航提示前方环岛时，必须强迫自己默念“顺时针绕行”，手心沁出的汗把方向盘捂得发亮。
停车堪称每日必修课。在斯利马滨海区转了三圈才等到车位，却发现投币缴费机只收硬币；戈佐岛的盐田旁，当地老人热心地教我把右侧轮胎卡进石阶间隙，这样后视镜才不会伸到路中央。最惊喜的是某天误闯无名小路，竟把车停在17世纪的了望塔下，翻过矮墙就看到宝石般的圣乔治湾在脚底铺展。
三天里，这辆白色的小轿车带我们完成了多次时空穿梭：清晨从现代酒店的落地窗边出发，转眼就停在姆迪纳古城砂岩城墙的阴影里；午后在蓝洞乘船探秘海底洞穴，傍晚已飞驰在通往黄金湾的环海公路。摇下车窗，咸涩的海风里裹着仙人掌果的清甜，车载电台忽然切到轻快的马耳他民谣，那一刻忽然觉得，租车时多花的35欧全面保障费实在太值。
还车时油箱指针卡在满格最后一毫米，工作人员只是草草绕车转半圈就递回押金。后来在免税店买纪念品，发现省下的交通时间足够选十套镀银珊瑚首饰——这大概就是自驾最迷人的部分：那些未被公交时刻表切割的风景，永远带着不期而遇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