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基茨六月炽烈的阳光被伦敦灰白的天空取代时,我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攥紧了登机牌边缘——这张印着英国国旗的纸质凭证在希思罗机场潮湿的空气里逐渐发软,像某种不合时宜的隐喻。加勒比海咸涩的风仿佛还黏在耳后,眼前却已浮现出威斯敏斯特教堂尖顶割裂云层的锋利线条。红色电话亭在细雨里折射着朦胧的光,与家乡漆成彩虹色的木屋在记忆里诡异地重叠。我开始怀疑人类迁徙的本质或许不是空间位移,而是被强行折叠的时空在意识深处不断爆发的量子纠缠。海关人员接过护照时目光在烫金国徽上多停留了三秒,这微妙延迟的0.7秒里,我尝到了加勒比朗姆酒与英式红茶在舌根混酿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