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独木舟划破海面的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闯入了被时光封存的领域。船底与珊瑚礁摩擦的沙沙声唤醒浅海的珍珠贝,贝壳张合间折射出七种蓝的渐变。赤脚站在埃法特岛沙滩上的男孩冲我露出两排贝壳般白亮的牙齿,他发梢沾着火山灰与鸡蛋花碎屑,腰间椰子纤维织成的腰带正向下滴落粉紫色晨露。
咸腥海风中飘来烤塔罗芋头的焦香,我循着味道走向棕榈叶屋顶的村落时,三个系着芙蓉花项圈的少女从面包树后闪出,往我颈间挂了串以露兜树叶编织的项圈。叶片纤维与火山硫磺的气息混合着她们皮肤上的莫利油香膏,在湿热空气里形成某种令人晕眩的原始芬芳。皮肤黝黑的老人蹲在火山岩垒砌的灶台前,用竹筒敲击出与海浪同频的节奏,他布满刺青的脊背上游动着传说中能驭火的巨蜥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