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洋的蔚蓝深处,瓦努阿图的群岛如散落的绿松石,被海水雕刻出神秘莫测的地貌。当赤道的阳光刺穿热带雨林的密叶,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隐匿在火山岩与珊瑚礁之间的洞穴,便以沉默的姿态展露着岛屿的古老脉搏。踩着被万年雨水浸润的玄武岩向地心深处走去,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岩壁,苔藓的潮湿混合着硫磺气息涌入鼻腔,仿佛触碰到了地球未被驯服的原始呼吸。
据原住民口耳相传的创世神话,这些洞穴是地下精灵Tamtam的居所,他们的呼吸化作温泉白雾,血液流淌成暗河清泉。考古学家曾在马勒库拉岛最大的纳普安纳洞穴中,发现三千年前用砗磲贝壳磨制的祭祀匕首,刃口残留着番薯淀粉的痕迹——当年人类将第一株作物幼苗插入洞穴土层的仪式,至今仍在某些部落的雨季祭祀中复现。蝙蝠群在穹顶织出流动的黑色帷幕时,向导会示意访客熄灭头灯,让绝对的黑暗漫过视网膜,直至某处岩缝透出荧荧蓝光,那是穴居昆虫用磷光绘制的星河。
现代地质学家解释这些洞穴形成于剧烈的板块运动,火山岩浆冷却时创造出的管状空腔,又被珊瑚沉积物缓慢填筑出迷宫般的立体网络。但在攀爬勒纳克尔火山附近垂直下降七十米的竖井时,探险者仍会恍惚听见岩石深处传来的纳迦鼓节奏——这或许只是地下水滴的回声,却让每个躬身穿过低矮隧道的闯入者都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生怕惊醒某种沉睡的古老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