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加勒比海风裹着鸡蛋花的甜香撞进阳台,我握着景德镇带回来的青瓷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壁上凹凸的莲花纹。十五海里外的硫磺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与楼下小贩用克里奥尔语叫卖芒果的声调缠绕在一起,恍然想起三年前初见圣基茨的那个雨季,我拖着两个塞满老干妈和川贝枇杷膏的行李箱,在罗伯特·布拉德肖机场迷了三次路。彼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地图上要用放大镜才找得到的岛国会将我的时间揉碎成两个时区——清晨用微信与深圳的同事开视频会议,傍晚在尼维斯街角听长满络腮胡的老船夫用带法语腔的英语讲述当年飓风掀翻屋顶的故事,他的孙女正踮着脚够我旗袍盘扣上晃动的翡翠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