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云祖华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雨水顺着CJ的皮夹克往下淌,渗进领口的伤口里。他靠在消防梯锈蚀的栏杆上喘气,左手按着的右腹位置正不断溢出温热。十二小时前被巴拉斯帮的子弹咬出的伤口,此刻在雨水的浸泡下像是有火蚁在啃噬神经。
楼下的巷子里传来霰弹枪轰开铁门的声音,CJ摸出手机,屏幕裂痕间跳动的绿点显示基茨的定位仍在移动。那个穿着紫色西装的混蛋此刻应该坐在防弹轿车的后座,副驾上永远搁着那支雕满骷髅纹饰的镀金霰弹枪。七天前格罗夫街的冲天火光突然在视网膜上重燃,CJ甩了甩被雨水浸透的脏辫,把最后半截自卷的香烟咬在齿间。
当四辆改装肌肉车撞破雨幕冲进十字路口时,CJ从十层楼高的广告牌跃下。喷气背包的轰鸣惊飞了整条街的鸽子,灼热尾焰在暴雨中蒸腾起大片白雾。基茨的轿车急刹甩尾,车顶天窗弹开的瞬间,CJ看见那张苍白如吸血鬼的脸——永远梳得油亮的背头,右眼窝嵌着的红宝石义眼在夜色里泛着血光。
弹链擦着防弹玻璃炸开的火星中,CJ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沾满机油的黄昏。在联合港生锈的货轮甲板上,基茨用这把雕金霰弹枪顶着他的太阳穴说:“知道为什么留你命吗?我需要会痛的背叛。”当时海风卷着咸腥灌进喉咙,而现在他尝到的是自己齿缝间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