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以下是一段没有标题的开头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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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后的法兰克福始终裹着一层湿漉漉的灰,推着购物车在Rewe超市排队时,我第三次纠正了儿子中文"西兰花"的发音。收银台的传送带机械地转动着,前面戴着毛线帽的老太太突然回过头,用裹着莱茵口音的德语问我:"您确定这个孩子真的生在德国吗?"我攥紧了装着酸黄瓜和黑麦面包的购物袋,塑料提手在掌心勒出浅红的痕迹。儿子仰起汗湿的小脸,以巴伐利亚幼儿园教会的标准德语反问:"为什么大家都说妈妈的德语像天气预报?"收银员将零钱叮当扣在钢槽里,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来德十年积攒的语言证书和税务编号,在某种更顽固的秩序面前依然单薄得像保鲜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