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文章开头部分,按照要求不含标题)
引擎的轰鸣声逐渐被云层吞没时,我松开攥紧扶手的指节,任由身体陷入某种介于漂浮与坠落之间的眩晕感。舷窗外,迈阿密港口的钻石光芒碎成星星点点的残影,直到被泛着靛青的加勒比海吞噬——这已是转机的第二程,狭窄的波音737机舱里,翻毛座椅上的盐粒仍黏在掌心,混合着前一位乘客遗留的椰子防晒霜气息。
三小时四十七分钟后,圣基茨的火山轮廓刺破了云层。晨雾裹着硫磺味的空气从通风口渗入机舱,前排老妇人膝头竹篮里的芒果突然裂开一道细缝,金红色汁水顺着座椅缝隙蜿蜒而下。空乘拎着半罐姜汁汽水从过道快步掠过,橘色制服镶边与落地广播里的钢鼓旋律形成某种诡谲的共振:"Ladiesandgentlemen,welcometotheFederationofSaintKittsandNevis."
行李转盘比预定时间迟了半小时运转。我盯着传送带缝隙里滋生的热带霉菌发呆,直到墨绿制服的海关人员吹响三声短促的口哨——他们的帽檐别着被氧化的黄铜徽章,图案是甘蔗田环绕的火山,和旅行社宣传册上褪色的烫金logo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