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阪关西国际机场到达大厅的落地窗前,我习惯性摸出口袋里没吃完的陈皮糖。这种深圳便利店常见的零嘴,混着四月海风的咸涩在舌尖化开时,坂道尽头淡粉的早樱正被风吹得纷扬。玻璃幕墙上倒映着深圳程序员惯有的苍白脸色,身旁印着笋岗物流单号的纸箱里,叠着六本翻烂的《标准日本语》。二十三小时前在宝安机场托运掉的电动牙刷,此刻正在行李箱里发出微弱的震动声。
掌心黏着机票上残存的托运贴纸,指纹里嵌着蛇口码头特有的海腥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为了那个微妙的数据:近五年深圳户籍人口迁出目的地前十中,东京圈与阪神都市区始终浮在榜单中段。眼前滚动播放的日文告示屏泛着冷白光,和深圳地铁里饱和度极高的鲜红指示形成奇妙互文,车站广播里黏稠的关西腔让N2听力满分的我猝然失语。半小时后在便利店买的伊藤园乌龙茶,纸质包装触感比深圳版更粗粝——这种细微的错位感将成为此后三个月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