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樱花开始谢了,粉白的花瓣被四月的风卷着,打着旋儿飘落在隔壁和式庭院的竹垣上。我握着刚从便利商店买回来的冷冻荞麦面,指尖触到塑料袋内侧凝着的水珠,恍惚间想起上海弄堂口那家开了三十年的面馆。老板娘总爱把煮好的葱油拌面装进套了两层塑料袋的泡沫饭盒,热气蒸腾上来,塑料膜上也会结满这样的水珠,顺着指缝流进袖口,烫得人心里发慌。
银座线电车碾过铁轨的声响从两公里外传来,混着楼下柏青哥店叮铃哣啷的电子音。我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母亲发来的微信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侬阿记得弄堂拆特了?"配图是堆满钢筋水泥的废墟,角落里歪着半块蓝底白字的"为民理发店"招牌,那是我小时候总蹲在旁边看老师傅磨剃刀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