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维拉港时,天色还浸在靛蓝的薄纱里。机舱里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中,女儿突然揪住我袖口,鼻尖贴在舷窗上呵出白雾:"妈妈,椰子树在跳舞!"顺着她指尖望去,晨雾中确实有影影绰绰的轮廓在晃动——直到接驳车碾过珊瑚砂发出细碎声响,才看清是背着草编箩筐的妇人们,头顶着剖成两半的汽油桶,赤足踩出如同海浪亲吻沙滩的韵律。
我蹲下来给女儿系松开的凉鞋带,火山岩铺就的地面还带着夜露。她的小腿沾着飞机毛毯的静电,此刻正被裹着丁香花气息的暖风抚平。码头上传来铁皮鼓的闷响,混着法语和比斯拉马语的交谈声,某个皮肤黝黑的男孩从我们身边跑过时,腰间的贝壳项链恰好擦过女儿发梢,叮当声惊飞了正在啄食木瓜皮的绯红冠蕉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