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柏林亚历山大广场霓虹闪烁,流浪歌手嘶哑的嗓音混着土耳其烤肉店的香料气息在空气里发酵。37岁的电气工程师穆勒加快脚步避开角落聚集的青年群体,这些人中既有深色皮肤的新移民,也有本地失业的第三代土耳其裔。警笛声在不远处响起时,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秋夜——科隆大教堂尖锐的塔尖刺破阴云,上千名女性在新年夜街头遭遇的集体性侵事件,至今仍在撕裂着这个欧洲最大经济体的社会神经。
当梅克尔政府2015年敞开国门接收百万难民时,没有人预料到文化熔炉的实验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波鸿大学的社会冲突监测系统显示,移民聚居区暴力犯罪率在过去五年间攀升217%,其中涉及不同族裔间冲突的案件占比达到64%。但冰冷的数字背后,掩盖着更为复杂的真相:杜塞尔多夫劳工局数据库里,拥有硕士学历的叙利亚医生在送外卖途中遭遇新纳粹分子袭击的案例编号,已经排到了四位数。
在慕尼黑郊区由体育馆改建的难民营,25岁的阿富汗青年阿卜杜勒掀开上衣展示肋间的刀疤:"他们说德国是法治国家,可警察看见我的脸就转移视线。"他的控诉与德累斯顿反移民游行者手中"保卫欧洲文明"的标语形成荒诞对位,新《融合法》强制语言考试的墨水未干,极右翼政党支持率已突破二战后的警戒线。法兰克福移民研究中心的人类学家发现,第二代移民中形成帮派组织的概率,与其所在社区日耳曼人口比例成反比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