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钻进圣约翰副堂的拱窗,我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在晨雾里划出浑浊的抛物线。蜡烛残油在青金石地砖上凝成血滴状的琥珀,正好框住那只泡发的左手——第七根手指骨以诡异的角度戳出皮肉,像被海浪折断的珊瑚枝。技术科的新人扶着罗马柱干呕时,我数清了墙缝里的圣徒雕像,十四个大理石衣褶间藏着八处新鲜的凿痕。
"头儿,"法医掀开防水布的声音像是撕开鱿鱼皮,"十二指肠里有未消化的兔肉酱焗酥皮饼。"裹着乳胶手套的手递来密封袋,半枚镀银硬币在证物袋里泛着冷光,十七世纪圣殿骑士团的纹章表面附着结晶的盐粒。
教堂后门铁锈吱呀作响,我用手帕托住那个维多利亚时期的黄铜门环。三小时前涨潮的水位线在石门留下深色印记,距离死者皮鞋后跟的牡蛎壳碎渣还有二十公分空隙。唱诗班席位的鸢尾花琉璃突然闪过警用强光手电的残影,我转身时正撞见达米安探长用鳄鱼皮靴尖拨弄祭坛下的薰衣草香皂,那抹紫色与血腥味在空气里绞成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