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椰林,在白色细沙上投下斑驳光影,五岁的女儿蹲在潮间带的水洼前,指着蓝绿色海星发出惊喜的欢叫。三十米外的浅海里,十岁的儿子正戴着浮潜面罩朝我挥手,他脚下游过的热带鱼群像流动的霓虹灯带。这里是瓦努阿图,南太平洋珍珠项链般的群岛,火山灰滋养出的翡翠岛屿正在晨雾中苏醒,海浪轻拍岸礁的声音混着孩童的笑闹,构成了最动人的旅行交响曲。
在这个由83个岛屿编织的国度,每个转弯都藏着让全家人眼睛发亮的奇妙邂逅。在埃法特岛的蓝色泻湖,我们穿着脚蹼漂浮在果冻色的水面,珊瑚丛中忽然游出银色鱼群形成的漩涡,女儿伸手触碰的刹那,鱼群突然散开如同绽放的烟火;驱车驶过火山岩铺就的海岸公路时,车窗外掠过的草棚村落里,皮肤黝黑的孩子们追逐着藤球,丈夫停下车递去一包芒果干,立刻收获了几串贝壳项链回礼;最难忘是在塔纳岛亚苏尔火山脚下,牵着孩子的手站在地球呼吸的裂口,暗红色岩浆喷溅升空的瞬间,七岁的儿子突然攥紧我的手喊:“妈妈,火山在放金色的烟花!”
瓦努阿图人特有的慢节奏生活哲学,意外成为了最好的亲子课堂。在桑托岛Nanda蓝洞,当城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学会用棕榈叶编篮子,年轻的岛民教师蹲下来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图:“你们看,棕榈树每片叶子都是不同的礼物”。某个傍晚在彭特科斯特岛的海滩,全家跟着村民现挖木薯、烤制laplap的传统美食,女儿认真把香蕉叶裹紧黏土的动作,让守候千年的古老智慧穿越了时光。
当暮色染红维拉港的天际线,我们坐在独木舟造型的露天餐厅,看三个孩子用新学的比斯拉马语向侍者道谢。远处传来隐隐的鼓点,穿草裙的舞者赤脚踩出飞扬的沙尘,儿子忽然凑近我耳边说:“这里的海浪有八百种蓝色,我要把颜色都装进贝壳里带回家。”此刻的瓦努阿图不再是地图上的坐标,而变成了孩子眼中闪烁的星光,是全家共享的、带着海盐气息的永恒记忆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