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的京都站前飘着细雨,潮湿的空气里裹着未醒透的樱花。我拖着两个29寸行李箱站在交错的斑马线前,电子屏倒计时的嘀嗒声与便利店自动门的欢迎音此起彼伏,黑色校服中学生骑着自行车掠过,细碎关西腔和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揉成一团。当最后一只行李箱轮子卡进青石板路的缝隙时,我恍然惊觉,带着二十七年人生记忆迁徙的自己,竟在这异国的清晨迷了路。
深巷转角处传来乌鸦嘶哑的长鸣,自动贩卖机在薄雾里泛着温暖的橙光。攥着写满假名的手绘地图,我在便利店屋檐下停住脚步——沾着水珠的玻璃橱窗后,章鱼烧模型正在匀速旋转,保鲜柜里排列整齐的サクランボ便当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而收银台旁戴着白手套的店员,正用敬语询问是否需要加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