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浪花气息钻进棕榈叶的缝隙,老尤皮特将磨出凹痕的竹烟斗在椰树干上轻轻磕了磕。七个小脑袋立刻在他膝边攒动起来,有孩子趁机把沾着沙粒的脚丫压在他草编凉鞋上,像一群等待分食面包果的棕喉绣眼鸟。他眯眼望向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箔的海面,暗红色的火山岩在海浪冲刷下显出沟壑,仿佛巨人用指甲在暮色里刻下的图腾。
“那时火山女神玛拉瓦的眼泪还没凝固成黑沙滩,”老人喉间滚动的混浊声响与潮汐节拍重叠,手腕的贝壳串滑落到鹰爪般的骨节处,“椰子树会拖着根在月圆夜迁徙,直到有个孩子把星光种在珊瑚礁背风处……”最小的孙女突然揪住他褪成灰白的树皮纤维裙,指腹上的蜜汁黏在他皮肤上,恍然触到了四十年前死火山突然喷发那晚,大祭司捧着的、盛满圣水的椰壳温度。